高欢想的是彭乐搭配斛律金冲锋,但是斛律金却犹疑了,他的眼睛却看了看彭乐。
“论武艺,我与彭乐当不相上下,但论部属勇悍,我以为彭乐部属之悍勇,远过于我,为大局计,彭乐似较我为合适!”
高欢的眼睛这才转过来盯着彭乐:“斛律的话也有几分道理!”
斛律金也有斛律金的考量,彭乐这么暴脾气的人,自己如果跟他搭档,第一未必能够约束得住他,第二有可能自己跟他搭档,他觉来不爽,反而发挥不好。
彭乐:“丞相要是把这任务交给我,我愿意立军令状!”
斛律金考虑到的问题,高欢自然也有所考虑。
“好!彭乐率军居前,斛律,你率兵殿后!明日万事不管,直取宇文泰!”
与此同时,在宇文泰军中,也在召集全军大会,这次大会,当然是战前动员,宇文泰看了看,将领们依旧还是比较放松。
没有人知道将要面临一场败仗,大家伙儿的情绪都很高。
事实上,只有宇文泰一个人知道此战必败,现在,召集全军大会的与其说是他,还不如说是皇太子元欣,这次战争,长孙无垢没能陪同前来。
他少了一个商量之人,长孙稚得了重病,她作为长女当然得在家伺候。
苏绰则留在长安主持大局。
他有点儿神思不属,这次大战,他现在只有两点特别注意,贺拔胜既然一定要决策参与,那么他只能给他配弓箭,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带弓箭。
说不定有机会一箭射死高欢也未可知。
第二,高仲密的妻子李昌仪,这个女人后来很重要,后来高演能够上位,按照历史记载,完全依靠李昌仪在关键时候向娄昭君通风报信。
所以,让李昌仪被擒是他寄往于这次战争的另一部分。
所以,高仲密前来向他汇报事情的时候,他特意嘱咐高仲密,李昌仪不得随行,用了一个所谓军中大事不可谋及妇人的借口,让李昌仪留在了虎牢关。
其他的事情,他暂时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而且,他也需要太子战败,不给太子一个教训,当真以为军权是轻松容易得来的?所以,他冷眼旁观太子发号施令,他甚至能看见听得独孤信、赵贵等人都皱眉,没法搞!
太子的意见是趁这次高欢薄弱,父子不和,虎牢关又归附西魏,这么重要的军事地点丢失,高欢愤怒而来,必无理智,属于兵法所谓忿兵。
太子模仿韩信垓下败项羽的十面埋伏之计,将独孤信、赵贵、于谨、李弼等军的部队依洛州两翼散开,待高欢孤军深入,两翼齐飞!
太子想的很完美,但是现实很骨干。
宇文泰自然也不想在诸将面子将太子的意见驳斥的体无完肤!
太子完全将高欢的部队当成了孤军,这就不对,高欢和项羽当年垓下完全不一样,项羽当年垓下,大家都知道项羽是孤军,所以可以十面埋伏。
当时,项羽麾下诸侯军已经尽灭。
但高欢可没像项羽那么傻搞分封制,高欢也不是项羽那样百战归来,只剩孤军,高欢的队伍当然还很有战斗力。
打仗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以正合以奇胜,即便敌人是孤军,还要顾及敌人是否有援兵,要预留围点打援部队呢,但太子完全没有这个概念,完全没有这意思。
太子完全不知道,他和宇文泰的中军位置已经暴露!
最要命的是,开完全军大会,太子令,全军立刻开拔,明日清晨赶往高欢阵前,然后,堂堂正正展开决战,以众击寡,十面埋伏!
次日,清晨,两军对阵,宇文泰军甚至没有朝食,太子甚至准备设青盖以临军。
他得让人知道自己在军中,这场战争他希望胜利由自己书写,宇文泰苦心劝说,再加上独孤信等人这时也觉得气氛有些异常,太子这才不设青盖。
太子甚至恨不得自己要冲锋陷阵。
宇文泰死命劝住了。
既然不能策马刺敌于万众之中,总的找些事情做做,军中大营,太子帐内,几个美女正在卖力的扭动着腰肢,她们薄纱蒙面,长袖善舞,时不时的舞到高仲密的眼前,飞袖几乎拂到高仲密脸上。
客观来说,元宝炬的家教虽然不算特别好,但是太子也绝非声色犬马之主。
他招歌舞伎娱乐对象其实也是高仲密,毕竟高仲密这样携一个重要军事州来降的东魏刺史虽然之前也有,但是并非太多。
太子望着高仲密,淡淡的笑:“高欢行军,从容可与孤同?”
高仲密低低的咳嗽两声,极不自然:“不如也!”
他倒是觉得高欢不及宇文泰,但是这个太子这么作,他是没有想到的。
帐外,独孤信步履匆匆走了进来。
他神情有些紧张,悄悄附耳在太子元钦耳边轻语了一阵。
太子听了有些不乐,向舞女们挥了挥手:“下去,下去。”
舞女们弯腰匆匆退场。
太子喊了一声:“进来。”
一名士兵进来跪下,他满脸血污,断了一只手臂,空荡荡的袖子都是血迹,剩下的左手举着一份缣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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