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师还觉得不够?”
“不够!”
“国师想要的不过是控制北武国,寡人已经退位,国师坐在龙椅上,便能得偿所愿。”
“若陛下刚知道我要杀你时,便下跪求饶,痛哭流涕,我倒是有可能放你一马,”赵阔看着手指之间缭绕着的真元细丝,玩味地说道,“一个贪生怕死的君王,爷爷我当然不会放在眼里。但可惜的是,你知道我要杀你的一瞬间,便立刻放低姿态,不惜连斩两名大臣也要退位让贤,虽然看似屈辱,但却不卑不亢,隐而不发,这般决断,这般气魄,爷爷我留你不得!”
“国师是害怕我这个凡人?”大殿门口的北武皇自知如果赵阔不想放过自己,自己是走不出祈年殿的,索性坐在了大殿的门槛上。
堂堂一名君王,竟然这般毫无礼数地坐在门口,要放在平时几名御史大夫定要写个几十张纸的奏疏,引经据典狠狠地“规劝”一番,但今日他们再傻,也知道君王危在旦夕。
“陛下快走!臣等为陛下断后,”殿中的大臣们呼啦啦地往大殿门口挤去,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北武皇和赵阔之间。
赵阔脸上的讥色更甚,真是一群天真的凡人。
“放屁!秦放你说什么呢!真人岂会畏惧你,”宋岭感受着场间越来越紧张的局势,开口道,“真人杀你跟碾死一只臭虫一般!”
“哈哈哈,”北武皇的笑声从众臣子的身后传来,“我如今已是一介布衣,国师还依依不饶,但蝼蚁尚且惜命,更何况我?诸位让开!”
众臣子不解,直到北武皇已经愤怒地开始揣挡在身前的老臣的屁股,才知道北武皇嫌弃他们挡住了视线。
“还不快滚开,你们以为区区肉体凡胎,便能挡住真人么?”宋岭没好气道,右手轻轻一拂,众大臣组成的人堆便像风吹过的荷田,东倒西歪地散了一地。
北武皇看也没有看倒在地上的臣子一眼,在门口侍卫惊讶的目光中,他顺手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配剑站了起来。
君王持剑立,飒飒威风凛!
赵阔脸上的讥色已经消失不见,像看死人般盯着殿门前的秦放,姓秦的想靠着那把破剑跟自己对抗?自不量力的凡人啊,真是太过可笑了。
“国师之心,秦某也能揣度一二,”北武皇不再自称寡人,“我秦放无德无能,只求真人能抬手留我一命,我有妻儿,不敢轻易死去。”
说着,北武皇举起手中长剑,大吼一声,朝着左手手臂狠狠地砍下。
一臂落地,血流如注。
“陛下!”众臣惊骇欲死,就连坐在龙椅上的赵阔也微微动容。
北武皇站立不稳,半跪在地上,失去手臂的痛苦,让他把双唇都咬破,仍然无法忍耐喉间发出的痛苦低吼声。
“我……秦放……如今断去一臂,失天子威容,身添畸疾,再无可能号令北武……求……求陛下饶命……”
从赵阔踏入祈年殿后,秦放低声下气,让皇位,诛臣子,但此时此刻,才是他最为狼狈的时刻,也是他真正求饶的时刻。
赵阔没有说话,对于他而言,一只蝼蚁的求饶完全可以忽略,杀不杀人,全凭心情,但北武皇的这一幕表演,也确实可圈可点,有令赵阔满意之处。
“陛下不杀我……将我关入天牢也行……只要能活命……秦某人愿意在天牢之中度过余生……”
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北武皇,下一刻便趴在血泊之中求饶,赵阔很享受这样的时刻,他手指上萦绕着的真元细丝也渐渐地消失不见。
“真人,我看秦放为北武国君之时,对我们也算恭敬,要不我们就留他一条烂命,也显示我等修士也并非滥杀无辜之徒,”
赵阔环顾整个大殿,手指着地上的秦放,颇有些厌恶地朝着众大臣问道,“我若留他一命,你们可愿听我号令?”
众大臣一片死寂,谁也不敢答应,听一名弑君之人的话,无异于叛国,而眼睁睁地看着君王死在面前,也同样是叛国,似乎只有保持沉默才能维持身为北武国臣子的清高。
“臣愿意!”大殿角落之中,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嗯?”赵阔循声望去,只见一名身高八尺,脸庞方正,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迈步而出,三两步便走到大殿中央,以北武国面见君王的礼仪,对龙椅上的赵阔,伏跪在地。
赵阔看着趴在脚下的年轻人,想起不久前众臣哭泣的时候,自己于大殿角落中的惊鸿一瞥,那时有个人正笔直站着……
“你叫何名?”
“回陛下,臣北武国典狱司司首孙泰初,”年轻人答道。
他直接称赵阔为“陛下”,听得其他大臣直皱眉头,但此时此刻,即便是以硬骨头着称的几名御史,也夹着尾巴不敢多说什么。
“孙泰初?好!你很好!典狱司是何职位?”赵阔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。
“臣掌管北武国天牢。”
“哦,原来是个牢头,”赵阔轻笑道,“那从今天起,你就是太尉了,负责统领百官,管教百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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