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处的哨子随着少年的离去而消失。
小以宁似有所感,掀开车帘朝着少年曾站立的街角投去一瞥,却因毫无发现郁闷地放下车帘。
她与张霓裳紧挨着坐在马车中,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老男人与张凉川闲谈,身体随着马车的节奏轻轻晃动。
不多时,睡虫上头,她的脑袋渐渐耷拉下来,眼看就要靠在小孩姐的肩膀上。
恰在此刻,大灵通张凉川突然说起这三日冒出的新瓜。
“对了,王兄、林兄,昨日我从好友那归来路过茶馆时,听闻这仇大学士的门生为了打压蒋学士的门生,故意使计不让其参加清谈会。”
张凉川说完这番话,困惑地瞧向王、林二人,询问道:“你二人是何时成为蒋老头的门生的?我为何不知?”
王、林二人:……,他们自然不是那个糟老头的门生!
而令青年想不通的还不止此,他转头看着无比清醒的小以宁:“我好友还与我提了一嘴,说冷师兄将乐安郡主错认作男童,使她在仇大学士的青山幽居大哭大闹,林兄也被带至别处冷坐,整个下晌都未露于人前。”
林玉瓒:(#°Д°),糟糕,忘了与不孝女通气一声!
小以宁:Σ(⊙▽⊙"a
一口大锅突兀地砸到小娃头上,被她暴力甩开,她立马叉腰怒怼:“张公子,你在胡说什么,本郡主才不会大哭大闹呢。”
张凉川:......,此刻不就是?
张霓裳也不赞同地瞧着小叔,反驳道:“小叔叔,郡主妹妹乖巧,可不会如虎哥儿那样做丢人举动呢!”
“就是!”小以宁难得瞅一个小孩姐无比顺眼。
林玉瓒轻咳一声,赶忙把欲张牙舞爪的女儿抱在怀中安抚,对好友解释道:“凉川弟,你误会冷师兄了,那日他见到的是我妻子的侄儿滚滚,而且他带我去见了仇大学士,才未露面。”
王诚亦是失笑,帮冷书屿正名:“不错,前日,我与冷师兄亦是凑巧相遇,凉川弟所听的那些话都是无稽之谈。”
然而,张凉川对这两件事依旧留有疑虑,他垂下眼眸陷入沉思,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下颌,喃喃道:“真是怪哉,怎么出事的师兄弟或多或少都与冷师兄有过交集?”
听到此言,王、林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刹那间达成共识——不能让张凉川卷入这危险的漩涡
王诚打岔道:“凉川弟,说的极是,咱们与冷师兄皆是同窗,抬头不见低头见,自然与冷师兄都有交集。”
“也是哈!”张凉川挠挠头笑着回复,但心中疑云密布,还想深思片刻。
就在这时,小以宁顶大锅的情绪,因未及时得到有效安抚抵达爆炸临界点,她控诉地盯着老男人,委屈道:“爹,你居然让王滚滚假扮晴姐儿,还帮他瞒着晴姐儿,晴姐儿不跟你好啦,哇......”
林玉瓒:......
“是爹疏忽,忘了。”老男人连忙赔不是。
但效果微乎及微,小娃不满的哭声依然惊天动地,马车内的话题因此结束,众人皆加入了哄小娃的队伍之中。
张凉川:( ̄_ ̄|||),那日陪林兄的定是他女儿!
青年再次脑补一句:王兄、林兄也太宽厚了,总是替别人周全,怕是被人欺负都不自知!
马车伴随着哭声继续前行,直到女学的山门下才戛然而止。
张霓裳牵着抽嗒不止的小娃缓步下了车。
小以宁奶凶奶凶瞪了一眼车内的两个老男人,重重哼气一声,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山门走去。
一直扬着亏心笑意的老男人也在此刻变脸。
王诚垂眸,扫了一眼学服上沾染的涕泪,恼火地斜睨着老对头,埋怨道:“就一句话的事,顺安非得搞得如此糟心!”
林玉瓒立马毫不示弱回怼:“若不是舒志将滚滚遗漏家中,我又何苦将他带在身边。”
王、林二人毫不退让地对视上,带上火花与闪电,眸中只有三个字 “错在你!”
张凉川见状,即便再愚钝也察觉这二人杠上了,于是急忙转换角色,化作和事佬劝解两人。
马车缓缓掉头,再次扬起一片尘土,向云飞书院驶去。
张霓裳伫立在阶梯之上,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马车,有感而发道:“郡主妹妹其实不用为这点小事生气,即便爹娘未对你上心,也需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,莫让他人笑话。”
小以宁侧头瞥了她一眼,此话根本不对景,也不知方才马车那幕,触动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经。
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,小孩姐们的早熟能早早看透人生。
颜可不知何时抵达,并在她们身后上山,她听到张霓裳的话,不认同的嗤笑道:“张妹妹还真是天真,居然以为父母不上心,也能过好日子。殊不知血脉亲缘最是痛心,有父有母,却对你视而不见,你午夜梦回难道不会自问,他们为何要生下你。还不如无父无母,羡慕他人之时,午夜梦回之际,黯然神伤,反而更让人容易解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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