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珠话一出口,便全然没了方才的慈母模样。
她瞪大双眼,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,眼中充满了惊恐和自我怀疑。
宫殿中原本因帝王的到来的凝重气氛,此时更是落针可闻,所有宫人皆低头敛眉,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惊恐,恨不得将耳朵紧紧捂住。
片刻之后,帝王发出一声轻笑,语气中带着一丝愉悦:“看来母后的疯病已大有好转,这倒是一件令人欣慰之事。”
言罢,他抬眸睨向一旁的裴大福。
裴大福见状,立刻心领神会,他迅速挥了挥手,随即便有一群宫女端着精美首饰与华丽宫装鱼贯而入,站至李明珠面前,将手中的物品一一展示给她看。
晟景琛也接着开口:“母后对这些可还满意?明日便是朕的生辰,届时朕将陪母后一同欢庆。”
然而,李明珠见着这些精心挑选的装扮之物,没有露出欣喜亦或欣慰之色,反而脸色煞白,厉声质问道:“琛儿,你到底要做什么?娘已经被你逼到如此境地,还不够吗?”
帝王徐徐起身,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,“母后聪慧,自然会知晓朕的用意。”
话音一落,他也不在此处逗留,大步朝外走去,身后还传来李明珠不甘地争辩声。
“这么多年了,你为何至今还不信娘,即便娘心系他人,也断不可能给你生出异姓兄弟。你即便不愿信娘,你父皇独独留下你弟弟的命,这还不够让你信服?”
谁知,帝王听到此言,停下脚步,冷讽着提醒:“看来母后忘了先皇之言,他并无子嗣。”
李明珠瞳孔一缩,原本哀伤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怖,如疯癫般咆哮。
“你和你父皇一样都是疯子,当初我就该在钦天监正断言你是天煞孤星之时,掐死你,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,看你杀光手足,弑父篡位,逼母毁子,天下之人皆惧怕你……”
裴大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,急忙抬眸观察主子的神色。
只见帝王那深邃如潭的眸光没有丝毫波澜,他垂下眼帘,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,“可这些不都是母后喜闻乐见的,只不过继位的不是您中意的那个罢了!”
李明珠的脸色一变再变,在帝王就要跨出殿外之际,再度转为哀求:“琛儿,就算娘求你,你莫要再造杀孽了……”
殿门在宫人的推动下缓缓合上,晟景琛侧身而立,幽冷的双眸凝视着殿内失态的母亲,“迟了,朕走之路皆是母后所愿。”
随着话音落下,殿门被彻底关严,殿内李明珠的悔恨之声不断传出,却依然无法挽留帝王的脚步。
“琛儿,娘错了,娘真的错了,不该下毒毁掉与你的母子情,你放过你弟,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可好……”
裴大福注视着主子大步离去的背影,低垂眼眸思忖一瞬,便来到殿外,轻声提醒:“太后娘娘还是莫闹了,这虞王与您口中无辜之人头顶上的刀,何时落下,皆是看太后娘娘您呀!”
殿内的哭喊声戛然而止,随即是急促的拍门声和焦急的询问。
“裴大福,快告诉哀家,琛儿到底要哀家做什么?快说,他究竟要让哀家怎么做?裴大福……”
而此刻,已无人回应她的问询,殿外之人早已追随帝王而去。
……
翌日天还未大亮,小以宁便被她娘从床上拉起,洗漱穿衣抹香香。
她耷拉着朦胧睡眼,小脑瓜在梳妆镜前一点又一点。
恰在此刻,她身后传来久违的声音。
“晴姐儿,你若还不坐好,赵嬷嬷的花钿就要贴歪了。”
小以宁瞬间精神一振,瞪大眼睛回头望去,惊喜地喊道:“爹,您回来啦!”
林玉瓒:→_→,真是个小没良心!
昨夜,他戌时末便归来,结果她已经睡得如小猪般哼哼唧唧,怎么唤都唤不醒!
老男人腹诽一句,便面上如常的轻嗯一声。
小娃晃着开心的小脑袋,又转了回去,乖巧地让赵嬷嬷打扮。
许是今日家有喜事,屋中每个人都洋溢着愉悦的笑意,林玉瓒也没扫兴提醒女儿坐端正,只是与妻子一道坐在桌前,喝着醒脑的清茶,注视着女儿逐渐转变成郡主妆容。
小以宁被赵雅细心地贴好花钿,便借着梳头之际,转过身子,满是好奇的问道:“爹,你今晚是不是和娘一同随姥姥前往参加宫宴啊!”
林玉瓒闻言,端着茶杯的手一顿,心情颇好的打趣道:“爹是被妻家压榨的小可怜,怎能参加宫宴?晴姐儿,今日你都需谨言慎行,莫要问这些违背规制的问题,切记。”
此言一出,老男人便收获妻子瞪眼与杀手锏,外加一句嗔怪。
“瓒哥,你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呢?”
林玉瓒:(▔﹏▔),嘶......好痛!
老男人的面容涨得通红,眼中隐隐泛起可疑的泪花,瞧向下狠手的妻子。
婉娘被这可怜的眼神盯得有些尴尬,赶紧转移目光,温柔地对女儿说道:“晴姐儿别听你爹瞎说,你舅爷爷早就发话了,让你爹当随侍,跟着蒋大学士入宫参加宫宴,虽然是站着不能吃饭,但出宫后,咱们能一起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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