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对了！据阿爷所言，若是突破极境者，往往会有天生异象伴随——或如苍龙衔日，引动八方风云；或似凤凰涅盘，焚尽三千业障；更有甚者，可令山河倒卷，星斗移位..."
林铭想到此处，指尖不自觉地轻叩地面，沉吟片刻后，缓缓闭上双眼。
霎时间，体内三处脏器似有龙吟凤唳。
肝木如古树盘根，青雷自筋脉炸裂，化作万千雷藤破体而出。
藤蔓所过之处，虚空震颤，隐有嫩芽穿透雷光，竟将劫雷化作滋养生命的甘露。
林铭发梢无风自动，周身浮现出雷击木纹，每道裂痕中皆有青芒流转，恰似春雷惊醒蛰伏的苍龙。
那青芒并非寻常雷光，而是气血如汞凝成的液态雷霆，随着呼吸在经脉中沉浮，发出虎豹雷音般的低沉轰鸣。
常人若近身，便觉耳膜刺痛，似有百兽在骨髓中咆哮。
心火似熔岩奔涌，赤炎自瞳孔喷薄，凝成咒文浮空燃烧。
那火焰非金非木，却带着焚尽执念的决绝，好似蕴含着林铭的战意，火焰中央，一滴汞珠般的精血悬浮，每随林铭心跳一次，便膨胀如鼓，发出虎豹雷音的震颤，将咒文震得火星四溅。
凝视咒文，好似就会被业火缠身，耳畔回荡着林铭战吼，心智如风中残烛。
肾水若深渊凝霜，玄冥自足下蔓延，化作血海吞没八荒。
暗紫色浪涛中，冰晶骸骨奏响鲸歌。
林铭忽觉体内传来亘古低语，似有血河之主在深渊凝视——那声音竟与虎豹雷音同频，震得血海泛起汞珠般的涟漪。
三象初现，天地色变。
林铭猛然睁眼，瞳中倒映着青雷、赤炎、玄冥交织的旋涡。他并指为剑，轻喝一声："咄！"
木雷藤蔓骤然缠住赤炎咒文，火焰遇雷竟不灭反炽，化作燃烧的雷鞭；雷鞭抽打血海，激起滔天冰浪，冰浪中浮现雷击木纹与火焰咒印......
三象竟在交缠中诞生第四种异象——紫电赤浪间，一尊由雷、火、血凝成的古老法相缓缓起身，其形如执斧开天的盘古，却生着林铭的面容！
法相周身，气血如汞凝成的液态雷霆缠绕，每一步踏出都引发虎豹雷音的轰鸣，震得林铭周身山石崩裂。
"这...这是？"林铭望着自己双手，掌心纹路已化作流动的雷火血河。
他忽然发觉，每当法相轰鸣，体内气血便如汞珠般在脏器间流转，发出虎豹同啸的共鸣。
林铭凝立如松，目光掠过周身翻涌的异象，竟似被雷霆劈中魂魄般怔在原地。
那青雷藤蔓上垂落的汞珠，每一滴都裹挟着虎豹雷音的震颤；赤炎咒文间浮沉的精血，竟与脏器共鸣出金石交鸣之声。
玄冥血海中翻涌的冰晶，更在雷火交织下化作万千汞血符剑......此等景象，早已非他昔日构想的"异象雏形"可拟，倒像是天地为炉，将他毕生的修炼经历熔铸成一幅活着的武道之图。
林铭盯着那在自己身后屹立的法相，良久，喉咙滚动间，发出一道惊叹。
"这...这当真是我？"
那法相生着林铭的面容，却生着四臂三目——左臂持雷藤为鞭，鞭梢气血汞珠滚落时，山石皆化为齑粉；
右臂托赤炎咒盘，盘上精血沸腾时，虚空都燃起业火；
第三臂按在玄冥血海，每按一次便有冰晶汞剑射出，剑锋过处，连风声都被冻成虎啸；第四臂...竟空悬着，似在等待某种更恐怖的力量觉醒！
他蓦地想起阿爷的谆谆教诲："极境异象，非是天地赐予，而是以身为炉，将毕生修为炼成的'道痕'！"
此刻方知，所谓"道痕"，原是将「气血如汞」的淬体之痛、「虎豹雷音」的破境之吼，都化作异象中的汞血雷纹——每一道纹路，都是他踏着尸山血海走来的证明！
林铭忽然抬手，指尖轻触血海法相的第三目。刹那间，汞珠雷火顺着指尖涌入法相，那第三目骤然睁开——瞳中竟浮现出他从小到大的修炼记忆。
从九岁那年第一次启蒙失败；十二岁第一次引雷淬体；十五岁为了不失去最后一次启蒙机会再度冒险引雷淬体；盛会之上初露锋芒；与大商军队战斗不慎被废...
"原来..."
他低笑出声，任由法相的汞血雷纹爬满全身，"所谓异象，不过是把走过的路，刻在天地间罢了。"话音未落，法相第四臂突然震颤起来——臂上汞血雷纹竟开始逆向流转，将血海、赤炎、雷藤尽数吸入掌心，凝成一把三尺长的雷火汞剑！
剑身铭刻着林铭所有修炼记忆，每挥一次，便有虎豹雷音与汞珠滚雷同时炸响，震得四周空间都振荡不已。
林铭仰头望着法相手中那柄雷火汞剑，剑身流转的银芒似天河倒悬，裹挟着紫电青霜的凛冽。剑锋未动，周遭空气已被灼出焦痕，雷鸣与火啸在剑格处交织成龙吟虎啸之象。
“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用剑……”
林铭目光灼灼如炬，法相周身雷火骤然暴涨，将半边天穹染成绛紫色，“剑者，锐也！可破千军，可斩因果，可断轮回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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