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乃是月老祠逢会的第二天,会上依旧热闹非凡、人头攒动。
前来上香祈福的香客、以及逛庙会的行人络绎不绝,与昨日相比,今儿最明显的就是,赶会的孩子明显增多不少。
月老祠前,各种各样的摊位鳞次栉比,孩子们嬉笑欢呼声不时响起。
即便平日再节俭的大人,一旦带着孩子逛庙会,基本不会去吝啬那两三个铜子,在孩子指着哪个零嘴祈求想吃时。
只要价格合适,东西实惠,多会解开钱袋,给孩子们买上一些香香嘴儿。
大陈氏的麻花仍旧卖的不错,麻花颜色金黄,稍一靠近,麦香和油香味儿直扑鼻腔,惹得馋嘴娃儿那叫一个走不动道。
巴掌大的麻花一文钱一根,且还是过油炸的,大人们掏铜子的动作都颇痛快。
乐宝和二毛妮头戴鲜亮头花,手里也各拿几支同样鲜艳的竹簪头花,冲着往来行人,吆喝的那是一个卖力高声。
两个模样漂亮讨喜的小姑娘,戴着同样鲜亮讨喜的竹簪花,别说,还真引得不少带着姑娘的妇人上前询价。
令人意外的是,这里面竟还有一部分顾客,是昨儿已买过头花的老顾客,许是对竹簪花的价格和质量颇满意。
今儿便带着亲朋特意来摊子上挑拣头花。
乐宝和二毛妮很有几分受宠若惊,更加不敢怠慢客人,介绍起各种头花的花色、材质和款式,十分的殷勤仔细。
与此同时,秦兰花的姻缘树前,颇有几分冷落。
她看看左边俩丫头热闹的竹簪花摊子,又看看右边大陈氏热闹的麻花摊子,心里颇有几分郁闷。
同样的时辰,明明昨日这会儿,她的姻缘线已经都卖出去小几十根了。
秦兰花扯着嗓子冲行人们吆喝,越喊越是来气。
“这位娘子,你家姻缘线多少银钱一根。”
“两文,抽中吉祥话两文一根,若抽到空彩头,则红绳白送……”
秦兰花耐着性子,把买姻缘线的规则,细细说了一遍。
其中就包括抽中空彩头后,如何做法才能让求姻缘的男女,一年之内红鸾星动。
“这位嫂子,两文钱也就能喝一碗浮子茶,喝肚里一泡尿就没了,咱们这彩头上的字,那可是未来秀才老爷亲笔写的,您啊买一根,保管不吃亏。”
秦兰花咬着牙,昧着良心狠狠夸了夸大壮和二壮。
“还未来秀才老爷,也就是说,写彩头的这人现在和咱们是一样的,就是一个白身,一根红绳两文钱,这也太贵了,我刚从那边过来,人家姻缘树上的红绳彩头,只要一文钱一根……”
这妇人嘟嘟囔囔说完,毫不留恋就走了。
虽秦兰花心里很赞同这妇人说大壮二壮是白身的话,然现在有另一件事更让她关注。
她眼睛顺着妇人方才指的方向,忍不住眯起。
这老娘们说她刚从那边过来,人家和她一样的红绳彩头,只要一文钱一根。
这话什么意思,难道说会上还有另一家和她一样,不辞辛苦装扮姻缘树卖红绳的,且价格还便宜这么多。
她就说,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问完价格后,就再没了要买的兴致。
敢是有人降价恶意竞争啊。
可昨儿头会,明明只有她一家用姻缘树卖姻缘线啊。
虽会上也有卖红绳的,但人家都是穿个红瓷珠,做成手绳卖的。
她敢说,整个月老祠逢会,她这样卖姻缘线,那是独一份。
梁青娥在摊子后面的马扎上坐着,自然也听到了妇人的话。
她走上前,皱眉道:“你只管吆喝卖你的红绳,我去溜一圈瞧瞧。”
秦兰花一时也没辙,只得气闷点头。
乐宝耳朵十分灵,听阿奶说要去会上溜逛,忙也要跟着一起去。
她的理由十分充分,她要给六壮买个弹弓,这是昨儿已经答应过的。
梁青娥没多说什么,牵着乐宝的手,三两步就混入了往来的行人中。
两边小贩们招揽顾客的吆喝叫卖声,香客行人的说话声,孩子们的喧闹声,时不时还有孩子要吃喝不得、撒泼耍赖的哭闹声……
整个会上十分嘈杂,梁青娥瞧着乐宝,顺着人流,往会尾走去。
刚走出约摸十来丈距离,梁青娥就见一溜摊位最末尾处,一株十分张扬、挂满红线的桂花树,正立在一个高高的陶盆里。
显然,这就是方才那妇人说的,别的摊位上的姻缘树了。
小贩是个身形瘦长、眉眼精明的中年汉子,他站在挂满红线的桂花树旁,正张口吆喝什么。
离的有些远,周围人声又闹腾嘈杂,梁青娥听不清楚。
乐宝也瞧见了,她眼里带着诧异:“阿奶,这人的树装扮的和三婶的姻缘树好像。”
梁青娥点点头,两人走得更近些,就听这小贩张口喊的是,“姻缘线,一文钱一根呐,系上同心一百年呐。”
这人红绳一根卖一文钱,比三儿媳的定价,便宜了一半。
而且,这人用桂花树做姻缘线拴红绳彩头,绿叶红绳交相辉映,确实比三儿媳那棵光秃秃的花椒树,瞧着惹眼许多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