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什么事了?世子呢?”
原本在船舱里休息的护卫瞬间涌到了甲板上。
有人指着玉萦大喊:“世子被那个女人推下去了。”
这回赵玄佑带出来的人都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弟兄,虽不是死士,对他的忠心却不输任何死士。
因着这一句话,周遭所有人都朝玉萦投过来一抹利光。
“他……刚才……”
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,玉萦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他真的被她推下去了?
她在赵玄佑身边呆的时间不短了,跟他打闹也好,跟他对峙也罢,赵玄佑不仅力气大,反应也非常迅速。
她的确是在激愤之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,可这点力气对赵玄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。
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护卫们,玉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方才的情况。
元缁见他们将玉萦围了起来,一副要责问的架势,当即挡在玉萦身前,“丁姑娘是爷千辛万苦跑到安州接回来的人,倘若她有什么闪失,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爷救上来。”
这些护卫并不知道玉萦是什么来历,但赵玄佑这一路赶过来找他的情景他们都看在眼中,听到元缁的话,到底也冷静了下来。
“赶紧停船救人。”
“放下舢板,通水性的先下去。”
护卫们最在意的还是赵玄佑的安危,自是即刻行动起来。
玉萦的心绪稍平,感激地看向元缁:“多谢了。”
元缁当然也看到玉萦去推赵玄佑的情景了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刚才世子真的有点奇怪。”玉萦想了想,把她见到的状况如实说了出来,“以他平常的反应,要么侧身避开,要么一把就能抓住我的手,怎么会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推下去呢?”
这一点元缁也认同。
别说玉萦了,他想把爷推下去也不太可能。
就算爷乐意被玉萦打几下,以他的功夫和反应,根本不至于被玉萦推下去。
“而且,他的神情也有些古怪。就是你知道的,他这个人平常眼神很凶,但刚才我感觉他眼神有一点散。”
眼神有点散?
元缁愣了一下,想起昨晚他端水送去世子船舱的时候,世子的眼神也有点散。
“世子常年在西北,不习惯坐船,兴许他晕船有点严重,所以才会……”现在想这些也没用,元缁叹了口气,“我也得去江上找人。姑娘,你回船舱等消息吧。”
这会儿赵玄佑的副将已经让舵手把船停靠在了岸边,护卫们驾着四条舢板在江中寻人,又有人朝天空发了信号,下游的官兵见到此信号也会在江中拉网拦截。
玉萦看着湍急的江面,感觉他们这样是找不到赵玄佑的。
想着风物志上对巫峡的描述,她对元缁道:“你去问问船上有没有巴东县的舵手和船工,一定要是自小在这里的水边长大的。”
巫峡水流湍急,不比别处。
连高大的官船都能飞也似顺流而行,何况是一个人?
“好,我立刻去问。”
见玉萦还记挂着赵玄佑的安危,元缁忙去寻了个三十来岁的舵手过来。
“我问过了,此人是巴东县土生土长的人,自幼在江边长大熟知水性。”
玉萦点了点头,开门见山地问那舵手:“我从书上看过,巫峡水势虽急,但每隔一段便会出现洄水湾,请问从此处往前多远会有洄水湾?”
“从这里往前有三处比较大的洄水湾,一个在穿云洞,一个在卧牛山,还有一个在神女峰下,不过,如果人被冲到神女峰那边……”
神女峰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,倘若前两个洄水湾都没能上岸,到了神女峰定然没活气儿了。
那舵手只会说当地话,玉萦在安州住了几个月,只要对方说得慢一些,也能听得懂。
“掉到江里的人能活命吗?”元缁忐忑地问,“我是说懂水性的人。”
那舵手说得直白:“掉十个也能活一个。反正懂水性在这江里没用,尤其是懂水性的外地人,不知道这里水流很急、水底下暗礁又多,越是想游力气越耗得快。”
“那落水后该怎么做才能活命呢呢?”玉萦问
“别想着往岸边游,浮在在水面上一直漂着,等漂到洄水湾江水缓了,再往岸边游。”
她明白了,“若是一开始就游水,水流太急根本游不上岸,到了洄水湾筋疲力尽,也上不了岸了。”
“是这样,不过这都是说说而已,掉下去就是听天由命,江里旋涡多、暗礁多,可能根本漂不到洄水湾就没命了。”
赵玄佑或许会游水,可他知道必须顺流漂浮才会有一线生机吗?
不过,既然漂到洄水湾是唯一的活路,只能去那里找。
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”元缁听着舵手口无遮拦,说的全是不吉利的话,顿时怒道,“爷吉人自有天相,不会有事的。”
那舵手被元缁训得低下头,玉萦却道:“元缁,你去看看可还有舢板可用,咱们即刻前往离这里最近的洄水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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