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他眼神扫了洞口一眼,“这里距离发现地点较远,大人还是派人从塌陷的地方进为好。”
周围无人敢不听调遣。
洞口内,宋瓷听到脚步说话声走远,这才丢下那只靴子,换上自己的绣鞋,从洞口走出。
经历了长时间的黑暗,外头的阳光刺得她眼睛险些落下泪来,她朝着外面而去,便听到乔香兰的声音,她正拉着一个官兵嘴里反复的念叨。
“救我女儿,官爷!我的女儿被埋在下面了!”
士兵屋内的被她拉扯着衣袖,“如果是被埋了,恐怕凶多吉少后。”今天好好的休沐在家,突然塌陷比调遣到这里,最要命的是,皇上最宠爱的儿子煜王被埋在地下,要是这位出事,大家都别想好过。
两人正在纠缠,“娘!”
乔香兰以为自己听错了,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,看清是宋瓷后,才猛的扑上去。
母子见面,乔香兰心疼的眼泪簌簌往下落。
“裴大人!煜王交代把这里围起来,闲杂人等不能进入!”
“滚开,别让我说第二次。”
“大人!”
裴忌没了耐心,他眼神焦灼地看着寺庙内,一脚踹上了眼前官兵的胸口,“快进去,好好检查,她在寺庙内!”
“是!”
“裴大人。”煜王不知何时到了,他眼神冷硬地看着裴忌,丝毫不见笑。
“煜王殿下。”
“你眼中还有本王?本王命人把这里封起来,你竟然擅闯。”
裴忌眸色不变,“我听闻这里出现了大事,特来调查清楚,好回禀皇上,且与臣订婚的宋小姐也被困于此,于情于理,我都可以进去查看。”
“放肆!”煜王丝毫不相让。
以煜王为首的官兵,和裴忌身后身穿黑衣的暗卫对持,气氛凝重,剑拔弩张。
“裴忌!”
轻柔的女声拉回了裴忌的思绪,待看到面前女子,他的眼神才柔和一瞬,再注意到她脚下似乎的受了伤,他顾不得这些,阿霖开路,拿剑逼退了官兵,官兵们被他身上的杀气逼得脚步一退再退。
裴忌走到宋瓷跟前,用手搀扶住她胳膊,旋即众目睽睽之下,将她一把抱起,大步流星地朝外走。
阿霖手上剑没放下,周围人亦不敢上前,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入,又离开。
煜王的脸色沉得仿佛要滴下水,看了身边后退的官兵一眼,官兵委屈道:“属下该死,那人身上的杀气,绝非属下能敌,属下也是.....”他也是人,也怕死。
煜王瞪了他一眼,看着远处裴忌怀中脸色煞白的宋瓷,袖口里的手紧了松,如此来回好几次,他终于稳住了心绪。
马车上,裴忌拉上帘子,此刻只有两人,乔香兰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,室内安静一片。
“这,这不合适。”
见裴忌二话不说,脱下她的鞋子,宋瓷又羞又窘,用力想挣脱他的手掌。
裴忌的手修长而纤细,骨节分明之下,是薄薄的皮肉,他肌肤白,青灰色的血管微微凸起,此刻紧握住宋瓷的脚踝丝毫不松手。
“你我已经订婚,不用在乎这些。”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宋瓷脚底的伤口,眼中划过一抹心疼。
旋即熟练地清理伤口,再上药。
宋瓷怔愣了半晌,“你处理伤口很熟练。”这份熟练,就连她这般擅长医术,恐怕都难以做到这般细致。
“以前刚替皇上办事,每日大大小小伤不断,熟能生巧罢了。”他处理好伤,松开她的脚踝,宋瓷急忙把脚缩回裙底。
刚才被触碰的肌肤处,尚且还有余温,温度不高,却灼烧得她心尖发颤。
两世为人,这是第一回,宋瓷与男子如此亲密。
“你今日怎么会在此处。”
宋瓷老实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,末了,她决定把地下洞里发生的事情系数全盘托出。一般男子若是能到女子和另一男子单独相处,必然是心有芥蒂。
但她相信,裴忌不会。
是以,她说的很坦然,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。
“你刚掉落,煜王就找到你了?”裴忌的声音不算友善。
“是。”她继续道:“煜王看起来不像是跟我一起掉落,反而像是知道我在此,特意寻来。”
他发出一声冷笑,“恐怕这件事,从头到尾,都是煜王自导自演,只是你碰巧在此,受了无妄之灾。”
“他为何要如此做。炸毁了白云寺,对于煜王来说,有何好处。”
裴忌看她,“这几日我的人调查到,太子暗藏了一批兵器,而藏匿兵器的地点,就在白云寺周围三里地内,恐怕煜王已经知悉,估计来此制造了一场塌陷风波,趁机暴露太子藏匿兵器一事。”
只是他不该,不该伤了宋瓷。
裴忌眸色深沉。
“煜王要对太子下手了。恐怕朝堂动荡,你也要小心。”
见她第一反应是提醒自己,裴忌的眸色,暖得像是春日里第一缕暖阳,“我会的。”
他亲自送宋瓷和乔香兰回了宋宅,知悉宋瓷受伤,宅子里的人又是一场人仰马翻。
正堂内。
朝堂即将动乱,宋瓷思索半晌打算提醒一下家里人,只是得换种方式。
“这几日,裴忌说外头不太平,娘你让家里的管事和下人不要随意进出,都守好门户。”
乔香兰惊魂未定,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。
宋老三和乔家两兄弟却敏锐地嗅到了些什么,只是三人都选择了沉默,没有询问。
其余人没有多想,一听外头会乱,虽不知是什么,到底是本能的担心,自然连连应是。
安顿好家里,晚上阿霖亲自来了。
他递给晚香一个瓷瓶道:“这是我家公子特意让御医配的疗伤圣药,早晚各用一次,半月夫人的伤就能好全。”
“替我谢谢你家公子。”
夫人夫人的一直叫,宋瓷也习惯了,所幸懒得去纠正,任由她们去。
送走阿霖,甜儿替她用了裴忌送来的药,伤口的刺痛灼烧感,果然减轻了不少。
“这药果然有效。”
甜儿笑笑:“姑爷送来的,自然没有不好的。”
宋瓷瞪她,旋即想到阿霖临走之前,看甜儿的那一眼,可真是耐人寻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