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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书屋 > 古言 > 金陵烬未央卷 > 第268章 秘钥惊破紫府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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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折 沁芳闸口秋声紧

荣国府的秋晨带着霜气,宝玉扶着黛玉站在沁芳闸的石拱桥上,她的藕荷色披风被风掀起边角,露出里面月白夹袄上绣的寒梅,花瓣上的银线沾着露水,像结了层薄冰。闸下的水流比昨日急了三分,卷着枯黄的荷叶撞击堤岸,发出"咚咚"的声响,倒像是北境铁轮车碾过冻土的动静。

"水势不对。"黛玉的指尖划过冰凉的桥栏,那里新钉的铁环还泛着白茬,是昨夜家丁们加固闸板时留下的。她指着水面下的漩涡,"你看这旋向,是有人在下游用东西堵了水道,想让水位涨起来。"话音未落,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弯下腰,帕子捂在唇上,再拿开时,那抹猩红比桥边的爬山虎更艳。

紫鹃提着食盒赶来,里面的冰糖雪梨还冒着热气,瓷碗放在桥栏上时,震落的霜花掉进碗里,"咕咚"一声沉底。"刚去看了周瑞家的,"她压低声音,眼角瞟着远处巡逻的家丁——那些人腰间的佩刀换了样式,刀柄缠着的黑布正是玄衣卫的记号,"她的尸首被连夜抬走了,说是'暴病而亡',但柴房的地上有拖痕,一直通到后门,像是被人用马车运走的。"

宝玉的手突然攥紧桥栏的铁环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周瑞家的自尽前说的"三日后三更",算来就是今夜。闸口的守兵看似严密,却个个眼神躲闪,有个小厮往水里扔石头的动作,竟和北境兵投石问路的姿势一般无二。"这些人...怕是靠不住。"他扶着黛玉往回走,靴底碾过的霜粒发出细碎的响,像在数着剩下的时辰。

刚走到蘅芜院外,就见宝钗带着莺儿匆匆走来,她的秋香色裙裾上沾着泥,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。"你们可在这儿!"宝钗打开随身的锦囊,里面倒出半块玉佩,龙纹断裂处的铜芯闪着光,"这是从北静王伴读身上掉的,昨儿在城外十里坡见他和几个玄衣卫密谈,我让人跟着,却被他们引到沼泽地,只捡回这个。"

黛玉的指尖抚过玉佩的断口,那里的锈迹里混着北境特有的"寒铁矿"粉末,遇热会发出腥气——她将玉佩凑近鼻尖,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,和井台砖缝里的味道一模一样。"北静王的人已经在城外集结了。"她突然按住宝玉的手,指甲掐进他的掌心,"伴读身上的泥里有芦苇屑,定是藏在护城河边的芦苇荡里。"

远处传来贾政的咳嗽声,他正带着几个幕僚查看闸口防务,花白的胡须在风中抖得厉害,指着闸板的手指关节突出,像枯树枝。"这闸板得再加三层,"他的声音带着焦虑,"当年先皇南巡,就是靠这沁芳闸挡住了溃堤的洪水,如今...唉。"话没说完,就被身后一个幕僚用"查看水位"的话岔开,那幕僚转身时,宝玉瞥见他靴筒里露出的银链——正是玄衣卫用来系短刀的链子。

"连父亲身边都有他们的人。"黛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扶着宝玉的胳膊往潇湘馆走,路过山石时,她突然停住脚,指着石缝里的一抹红——是半截北境特有的"血绒花",晒干后能当止血药,去年卫若兰箭伤时用过,"他们的人已经混进园子了,这花只有北境才有,定是昨夜潜入时不小心刮掉的。"

回到潇湘馆,黛玉让紫鹃关上窗,竹影被关在窗外,倒像是把危机挡在了外面。她铺开卫若兰留下的布防图,指着藕香榭的位置:"这里的水下必定有暗门,你看这标注的'水眼',正好对着北静王府的方向。"她突然想起老太太临终前说的"藕香榭的莲子羹最养人",当时只当是寻常念叨,如今才明白是提醒这里藏着猫腻。

宝玉的指尖在图上的"芦雪庵"位置点了点:"不如我们去芦雪庵暂避?那里偏僻,又是咱们常聚的地方,他们料不到。"他望着黛玉苍白的脸,突然想起那年在这里联诗,她"一夜北风紧"的起句,竟像是预言了今日的境况。

黛玉摇头时,鬓边的珠花晃了晃,坠子上的珍珠映出窗外的竹影,像张网。"躲不过的。"她拿起剪刀,将布防图上玄衣卫的布防处一一剪下,"这些得送到忠顺亲王府去,北静王和他素来不和,只有借他的兵才能守住闸口。"剪刀剪断纸的脆响,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,像剪断了后路。

第二折 忠顺府前叩青门

荣国府的后门比往日看守更严,两个门神似的家丁叉着腰,腰间的佩刀在日头下闪着冷光。宝玉穿着小厮的青布褂子,推着辆装柴的独轮车,黛玉则裹着粗布头巾坐在柴上,手里的竹篮盖着布,里面藏着剪下来的布防图和半块北境玉佩。

"站住!"家丁的刀横在车前面,刀鞘上的铜环撞击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,"这时候往外卖柴?不知道府里正禁严吗?"他伸手去掀黛玉的头巾,被宝玉用袖子一挡,"这是我病姐姐,去城外瞧大夫,耽误不得。"

黛玉适时地咳嗽起来,声音嘶哑得像破锣,竹篮里的药包掉出来,里面的甘草、川贝撒了一地——这些都是紫鹃特意准备的,用来掩人耳目。那家丁踢了踢药草,嫌恶地啐了口:"快滚快滚,别在这儿晦气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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