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州朔风关大捷的消息如同九天惊雷,瞬间劈散了连日笼罩在朝堂之上的阴霾。
“朔风关大捷!武王殿下、罗将军生擒北狄可汗阿史那咄吉,斩首五十余万敌军,俘虏十万余!北狄主力尽殁,大晏万胜。”
传令兵嘶哑却亢奋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文武百官的心上,激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回响。
“哗——!”
短暂的、近乎窒息的死寂后,整个朝堂彻底沸腾了!
先前因三线告急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,被这份染血的捷报彻底点燃引爆。
文官们一扫往日与武将针锋相对的态度,激动得面红耳赤,赞颂之词如潮水般汹涌而来。
“武王殿下神威盖世!实乃我大晏擎天之柱!社稷之幸!”
“罗将军用兵如神,运筹帷幄,此役必将彪炳史册,光耀千秋!”
“壮哉!此乃陛下洪福齐天,祖宗庇佑,天佑大晏啊!”
“……”
就连那几个平日里鸡蛋里挑骨头、动辄弹劾武王“跋扈”、“目中无人”、“行事乖张”、“拥兵自重”的御史,此刻也像是换了个人。
他们脸上堆满了与有荣焉的笑容,争先恐后地夸赞:
“武王爷宝刀未老,风采更胜当年啊!此役扬我国威,震慑四夷,功在千秋!”
“何止!武王爷用兵,鬼神莫测,进退如风,实乃我辈楷模,国之柱石!”
若此刻武王爷在朝堂之上,听到这满殿几乎要掀翻屋顶的赞誉,定会骄傲的双手叉腰,仰天大笑,声震屋瓦。
可惜,他此刻正远在北地,与罗大将军和几位副将商讨着如何更快地踏平北狄。
龙椅之上,晏时叙紧锁两个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。
连日轮番与重臣商讨军国大事带来的疲惫感,也被这巨大的喜悦冲淡了不少。
擒获了阿史那咄吉,北地最大的心腹之患便彻底瓦解。
他相信,过不了多久,武皇叔和罗大将军定能横扫北狄残部,为大晏开疆拓土,奠定北境百年太平!
晏时叙当即朗声开口,声音穿透喧哗,带着帝王的威严。
“好!武王、罗大将军立此不世奇功,扬我国威,壮我军魂!传旨,即刻犒赏三军!阵亡将士加倍抚恤。其余有功之臣,待凯旋之日,朕必亲临校场,论功行赏,重酬勋劳。”
下朝后,心情大好的晏时叙,亲自来到碧玺宫,接温梨儿和三个孩子,前往慈宁宫用晚膳。
慈宁宫内,灯火通明,暖意融融,一派和乐景象。
不止晏时叙和温梨儿带着孩子来了。
叶采薇也带着两个孩子比他们先到一步。
太皇太后正抱着粉雕玉琢的小糖糖,和太后轻声说着什么,脸上皆是笑意。
武王妃、谦郡王、谦郡王妃、时微郡主、琅郡王和梁王也都在座,济济一堂。
显然,朔风关大捷的喜讯早已吹遍了宫闱。
太皇太后听闻儿子不仅打了大胜仗,还生擒了北狄可汗,激动得几乎落泪。
她连声道:“好!好!好!不愧是我大晏的战神王爷!列祖列宗保佑啊!”
喜悦之下,泪水终究没忍住,沿着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。
然而,喜悦之后,一颗心又开始乱了起来。
儿行千里母担忧,更何况是在那苦寒之地的战场上搏杀?
武王已过不惑之年,有道是刀剑无眼,箭矢无情。
她絮叨着,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:
“也不知他受伤没有?伤得重不重?北地那般苦寒,他吃得好不好?睡得好不好?听闻那阿史那咄吉凶悍无比,力大如熊,擒拿时可曾伤了筋骨?”
武王妃见状,忙上前笑着宽慰,语气带着武将家眷特有的爽利和骄傲。
“母后,您老人家就是太记挂他了!”
“您是没亲眼看过王爷在战场上的模样,那气势,比草原上的狼王还要凶狠十倍!”
“那阿史那咄吉,看着唬人,在王爷面前最多算个纸糊的老虎,哪里能伤到他分毫?”
“您老人家就放宽心,安心等着他打下北狄后,风风光光地回来给您磕头吧!”
时微郡主也柔声劝慰道:“皇祖母,父王武艺高强。孙女长这么大,还从未见到过有谁能真正伤到父王呢。他定然是平平安安的,您就放心吧。”
坐在一旁剥着冰镇荔枝的晏时琅,闻言立刻高昂起了脑袋。
少年意气风发:“皇祖母您看着吧!再给我十年……哦不,五年!我定然能青出于蓝,比父王还要厉害!”
他这句掷地有声的“宣言”引得大家都朝他看了过去。
十四岁还未到的少年,身姿挺拔如初生的小白杨,神采飞扬,英姿勃发,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自信与张扬。
武王的两个嫡子,长子晏时谦人如其名,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,从文。
而幼子晏时琅,无论是长相,还是那桀骜不驯的性子,都活脱脱是武王的翻版。
只是武王常年在军营风霜磨砺,皮肤黝黑,身材壮硕如山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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