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淑清的血泪控诉,字字句句砸在天幕之下每一个人的心头。霎时间,各朝各代,讨伐之声鼎沸。
[大明律法,竟是这般维护恶徒,欺凌孤寡?!]
[女子何辜!此等律例,与禽兽何异!简直闻所未闻!]
[孤儿寡母,本就可怜,竟还要遭受这等非人折磨!天理何在!]
[那所谓的‘理学’,简直是吃人的东西!!!]
孔夫子此刻也是愤怒不已,那双平日里睿智温和的眼眸此刻几欲喷火,死死地瞪着那瘫倒在地的族老。他脑海中回荡着那老者先前振振有词的“大明律法”,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。
“小仙使。”孔夫子深吸一口气,转向那悠然自得的小玄猫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可有那所谓的‘大明律’?”
小玄猫爪子一挥,一本厚重的书籍便出现在孔夫子面前。“有的夫子。”
“我还特意将有关女子的部分,给您老人家标注出来了哦。”
孔夫子点了点头接过那《大明律》,一页一页地翻阅着,小玄猫标注出的部分更是触目惊心。他每看一页,脸色便阴沉一分,从户婚律到刑律,有关女子的律令都无比苛刻,之前天幕之上,后人提到的元朝律令,明朝当真都一条不落的继承了下来。
《大明令·户令》“其改嫁者,夫家财产及原有妆奁,并听前夫之家为主。”
《大明律·户律》规定:“妇人夫亡无子守志者,合承夫分;若改嫁,财产并归前夫之家。”
《大明律·刑律》“犯奸条”规定:“凡和奸,杖八十;有夫者,杖九十。”
《大明律·户婚律》“出妻条”载:“若妻背夫在逃者,杖一百,从夫嫁卖;因而改嫁者,绞。”
《大明律·刑律》规定女犯需由亲属抱告代理诉讼。
看到后来,孔夫子整个面庞已是铁青。他身后的弟子们也凑过来看,无不倒吸凉气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。他们实在无法想象,这世间竟有如此苛待女子的律法,有些律令甚至压根不考虑实际情况,女子甚至压根无法自行报官。
孔夫子看到一半,再也无法忍受,猛地将那《大明律》掷于地上,怒斥道:“这!这是何等律法?!那后世所谓的‘理学’,又如何敢妄称继承儒学?!那制定此等律例之人,又如何有颜面自称是读书明理之人?!”
他喘着粗气,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,几乎要窒息。他努力平复着呼吸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如此律法,丘,绝无法认同!那写出如此骇人听闻之律法之人,丘也绝不认同此人,是丘之学生!”
天幕之下,那些通过天幕也窥见了一部分律法条文的百姓们,此刻也是目瞪口呆,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痛斥。尤其是有女儿的人家。他们之前虽听李今越等人提过几句,但如今亲眼见到这些白纸黑字的条文,才真正明白那不过是冰山一角,其严苛与不公,远超想象。
孔夫子猛地站起身,双目怒视前方虚空,仿佛要穿透天幕,直视那大明朝堂:“大明的君王!既然你大明不为你的子民做主!那丘今日,便与小仙使一同,为这位姑娘,做一回主!”
说罢,孔夫子不再理会,他厉声吩咐冉求:“将那老东西口中的秽物取出来!”
而天幕的另一端,朱元璋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,几近紫黑。太丢人了!实在是太丢人了!他看着天幕上那些一条条怒斥大明律、讽刺大明朝的弹幕,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他不明白,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!他明明只是沿用了前元的律法,尊崇程朱理学以稳固统治,怎会招致孔夫子如此雷霆震怒,被历朝历代这般耻笑!如今,他大明的子民受了冤屈,竟要去求千年前的先人为她做主!这一桩桩,一件件,简直是将他大明朝的脸面,按在地上反复摩擦!此刻的朱元璋,恨不得立刻将李善长、宋濂等人抓到面前,狠狠地痛斥一番!
杏坛内,冉求依言上前,一把扯出了那族老口中的足衣。
那族老一能开口,便剧烈地干呕了几声,随即涕泪横流地为自己辩解:“圣人!圣人容禀啊!周氏所言,多有偏颇之处!老夫所作所为,皆是按照族规行事,是按大明律法办事啊!并非老朽一人之意啊!她儿子早夭,也与族中毫无干系!她不守妇道,被县令大人亲审定案,更是铁证如山,与我等何干啊!”
“住口!”孔夫子厉声打断,他指向那族老,气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有了钱县令和陈元浩这两个前车之鉴,孔夫子心中早已认定,小玄猫抓来的人,没有一个是无辜的。他深知,只要他开口,小玄猫定能拿出如山铁证。但出于为人师表的操守,他仍要问个明白:“好!你既然说周氏之子是染病早夭,那你且告诉丘,那孩子身上的诸多伤痕,又是从何而来?!”
那族老眼神闪烁,正欲开口狡辩,小玄猫却迈着优雅的猫步,跳了出来,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:“夫子,您又何必与这老东西多费唇舌?这老东西当初串通那钱县令,陷害周氏母女之时,可是连半分真凭实据都未曾拿出,便敢将人定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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