骑马?
清风气的脸色扭曲,
究竟是他疯了还是主子疯了!
主子这身体别说骑马了,就连坐马车都不行,
疯了疯了!
清风咬了咬牙,索性放开贺锦书,站在原地对贺锦书踉跄的身影高声道,
“追上去您又能做什么?是您自己让如意县君离开,让她找个人嫁了的!”
贺锦书动作猛地僵住,浑身冷得颤抖,
他追上去又能做什么?
分开林胥和陆言卿?
是他让陆言卿嫁人的啊!
他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石板上,身形摇摇欲坠,胸口那片刺目的暗红仿佛活了过来,迅速蔓延,
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贺锦书身体猛地向前一倾,
“噗——!”
一大口滚烫粘稠的鲜血,如同泼墨般从他口中喷出!
“主子!!!”清风目眦欲裂,吓得浑身发抖,
他说那些话只是想阻止主子发疯,但没想过要气死自家主子啊!
他像疯了一样扑上去,声音凄厉地变了调,划破夜空:“施大夫快来啊!主子不行了!!!”
“他娘的!别喊了!老夫看到了!”施大夫喉咙里滚出一声含混的怒骂,“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小王八蛋!”
“还不赶紧搭把手,将他抬到屋里面去!”
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眼前的情景让施大夫的怒火瞬间飙到了头顶!
既然不想活了,何必要浪费他精力!
好不容易救回来,他又开始自己作死!
要不是看在贺相的份上,他早就尥蹶子不干了!谁爱干谁干!
嘴上骂骂咧咧,施恒手上动作却没慢下来,飞快用银针封住重要穴位,指挥着清风和护卫将贺锦书抬回了床榻,
贺锦书吐完血后就失去了意识,胸前完全被鲜血浸透,脸是死人一样的青灰色,嘴唇发紫,气若游丝,
“贺锦书!你个混账王八羔子!老子真是欠了你们贺家的!”
施恒气得浑身哆嗦,胡子都翘了起来。他一边手忙脚乱地从随身药箱里翻出剪刀,一边指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破口大骂,唾沫星子横飞:“阎王爷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娘?!老子刚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,你他娘的转头就自己把门踹开往里冲?!啊?!为了个女人!为了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?!你当老子的命不是命?!三天!整整三天!老子眼都没合一下!你倒好,刚喘口气就寻死?!”
骂归骂,他手上的动作却很快,拿着剪刀“咔嚓咔嚓”几下就剪开了那被血糊得硬邦邦的棉布,露出了下面狰狞崩裂的伤口,
缝合伤口的羊肠线断了好几处,暗红色的血正汩汩地往外冒,
“滚烫的开水!干净的细棉布!还有我的金疮药!快!快拿烙铁来!火烧旺点!”
施恒头也不抬地吼道,迅速用干净的布巾死死按住涌血的伤口,额头上瞬间又布满了冷汗,
清风脸色惨白如纸,急忙催促人准备施恒要的东西,整个人都在发抖,
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!
主子要是被自己气死了,他即便万死也难咎其责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