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的夜,静谧而深沉,月光如霜,洒落在大地之上,给整座城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。清悦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心中反复思量着如何才能为那冤死的玉钗报仇雪恨。思绪如乱麻般缠绕,剪不断,理还乱。
忽然,一阵轻轻的敲门声,宛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打破了夜的寂静,将清悦的思绪硬生生地拉回现实。
“谁啊?”清悦警觉地问道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我是玉福。”外面传来玉福略显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。
清悦赶忙起身,打开房门,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,映照着二人的身影。“你怎么不睡觉?”清悦疑惑地问道。
玉福抬眼,望向清悦,认真地说道:“你不也没睡吗?我们去江南找欧阳公子吧!”
清悦微微皱眉,目光审视着玉福,问道:“你是为了阻止他们抓欧阳剑吗?”
玉福闻言,缓缓低下头,沉默不语,似有难言之隐。
清悦凝视着他的眼睛,言辞犀利地说道:“你为何要去救一个杀人狂魔?”
玉福抬起头,眼神中透着坚定,说道:“欧阳公子他不是那样的人。若不是那些人先杀害了他的家人,他怎会走上杀人之路?”
清悦冷笑一声,眼中含泪,悲愤地说道:“他为了报仇,就可以滥杀无辜吗?我好心将他救回,收留于袁府,他却恩将仇报,不仅杀害了玉钗,还屠戮府上侍卫。请问,那些人难道都是杀他亲人的凶手吗?你一直追问我为何执意要去洛州抓捕他,这便是缘由!”
玉福听闻,满脸震惊,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:“你说的……可是真的?”
清悦早已泪眼模糊,双手紧紧捂住嘴巴,身子缓缓蹲下,放声大哭起来。那哭声,如杜鹃啼血,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委屈。
玉福见她如此痛苦,心中明白此事恐怕千真万确。他实在不明白,欧阳剑为何要做出这般残忍之事?但他仍觉得其中或许另有隐情。可无论有何种缘由,欧阳剑擅闯府宅杀人,已然犯下死罪。
“清悦小姐,你先莫要难过。若真如你所说,欧阳剑如此不懂感恩,还残害玉钗,我定当为你讨回公道。所以,我们必须去江南找他。”玉福语气坚定地说道。
清悦哭了许久,听到玉福这番话,缓缓站起身来,神色决然地说:“好,我今日便与你一同前往江南。”
二人当机立断,匆匆收拾了些随身物件,趁着夜色深沉,如鬼魅般朝着三殿下府赶去。
此时,三殿下府中亦是一片静谧。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,唯有月光静静地洒在庭院之中。清悦轻轻叩响府门,不多时,下人前来应门,引着她来到客厅。
客厅之中,烛火摇曳。李冰姝并未安睡,心中的烦闷让她毫无睡意。清悦见到她时,只见她满脸委屈之色,神情落寞,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。李冰姝径直坐到椅子上,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你回长安不好好歇着,为何又总往我府上跑?”
“表姐,你这是怎么了?可是身体不适?为何看起来如此沮丧?”清悦关切地问道,眼中满是疑惑。
“没有。”冰姝说着,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眼睛,然而泪水却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。
“到底发生何事了?”清悦焦急地追问道。
“能有何事?不过是殿下刚回府,又要启程前往江南。”冰姝强忍着悲痛,始终不愿再多说什么。
“原来是此事?表姐不必忧心,我此次前来,便是要陪他一同去江南抓捕欧阳剑。”清悦说道。
冰姝看了看清悦,劝说道:“你还是在家中好好待着吧!万一出了什么差错,叫我如何向姑父交待?”
“表姐,你就帮帮我吧!我一心只为玉钗报仇,还望你能体谅我的苦心。”清悦眼中含泪,苦苦哀求道。
一旁的玉喜也忍不住落泪,说道:“王妃,您就答应清悦小姐吧!玉钗与我们一同长大,却惨遭欧阳剑毒手,我们怎能不报此仇?”
“清悦,你不能去!”远处传来李显坚定的声音。话未说完,他已大步走进客厅。
“殿下,请您不要阻拦我,好吗?”清悦见到李显,赶忙上前,苦苦哀求。
“清悦,你放心,我定会将欧阳剑捉拿归案,为玉钗报仇。你前去非但帮不上忙,反倒让我操心你的安危。”李显一脸严肃,拒绝道。
清悦一听,眼泪夺眶而出,说道:“你……你就会欺负我。你们都不帮我,那我一个人去总可以吧!”
李显看着清悦哭泣的模样,心中不禁有些不忍。冰姝见状,赶忙过来劝道:“殿下,你就带上她吧!说不定她还能帮上你呢。”
李显心中一动,想到若带上清悦,势必会在江南寻到清洛,届时或许有机会能见清洛一面。他略作思忖,说道:“你可以去,但你必须听从安排,不可擅自行动。”
清悦一听,破涕为笑,赶忙走到李显跟前,行礼道:“还是殿下人好,我一定遵守承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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