斑的身形猛地一顿，黑绝的话在脑中不断回响。
“你的身后空无一人。”
“没有人支持你。”
记忆如潮水般翻涌，将斑拽回那个下午，他刚走近柱间的屋子就听见扉间冰冷的声音穿透纸门，“火影？为什么擅作主张？推荐斑成为候选人确实没有问题，但最终人选需要听从火之国和村子的民意，在和上头沟通决定。”
“现在已经不是父亲那个时代了！”
柱间犹豫的抬头，“可是……”
扉间打断他继续反驳，“宇智波斑根本不可能被选为村长，大家都知道促成村子建立的人是你，就连宇智波的人都这么说。”
“况且大哥不知道宇智波的传闻吗？他们之中恨意越强烈的人瞳力就越强，写轮眼就是如此，这群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，对于以后的村子来说……”
柱间打断道，“别这么说，扉间！”
思绪回笼
“荒谬。”斑的喉间溢出冷笑，“我需要的从来不是追随者，而是绝对的力量。”
“你真的不在乎吗？”黑绝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带着令人烦躁的黏腻感。
“明明曾经也渴望过并肩同行，明明也期待过被认可，现在却要把自己包裹在所谓力量的外壳之下，斑，你不觉得可悲吗？”
“你骗得了别人，骗不了自己。”
“选举那天，你在门外站了多久？听到扉间的话时，你期待着柱间反驳，期待他能不顾一切地支持你，可他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斑怒吼一声，手不自觉的握紧。
“你好好想想吧，斑。”黑绝的声音消失在林间。
斑僵立在原地，久久不能回神，他看着火影岩上柱间的雕像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。
*
密室内
斑看着身穿火影服饰的柱间缓缓开口，“这是我们宇智波世代相传的石碑，从没给外族人看过，它很特殊，需要用瞳力才可以解读。”
“以我目前的能力解读出的内容是这样的：一位神明为追求安定将阴阳分为两级，两者相反，互相作用，得森罗万象，这是通用于世间万事的真理，也就是说只要两股相反的力量相辅相成，就能获得真正的幸福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眼底闪过一抹嘲讽，“但，也存在另一种解读。”
看着沉默的柱间斑自嘲一笑，“柱间，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？”
柱间神色微变，急切道，“扉间的事就交给我吧！我不能缺少你的帮助，你是火影的左膀右臂，是我的兄弟，希望你能辅佐我。”
“总有一天民众会发现你的优点，到那时候你就是二代……”
斑直视着柱间，眼中杀意翻涌，“在你之后继承火影的应该是那个叫扉间的吧，那样宇智波总有一天会被抹杀。”
“我明白这一点，所以号召宇智波族人跟我离开村子，除了泉奈，没有一个人愿意跟随我，我想要保护的族人根本不相信我。”
“不会的！”柱间伸手欲挽留。
“也许当初我应该让你杀死你弟弟，你把我称为兄弟，但你愿意为了村子割舍哪一方？”
斑看着哑口无言的柱间继续道,“我觉得我足够了解你，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，我决定离开村子，和泉奈一起，我找到了另一条路，正因为我们坦诚相待，我才看清了一切，说是帮助，其实是暗斗罢了。”
柱间的喉结剧烈滚动，火影袍在密室内凝滞的空气中微微颤动，“斑，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！”
“不会发生？”斑的笑声里裹着冰碴，震得密室石壁簌簌落灰，“这全取决于如何理解事实，柱间，委曲求全的那一套还是算了吧，把这世间作为一场出彩的节目，反倒稳妥一些。”
柱间的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，“你听到我的话了吗，斑？”
斑猩红的写轮眼骤然收缩，将柱间眼底的震惊与决绝尽数收入眼中，“和我势均力敌的人只有你，到走向通往真正梦想的道路为止，我会享受和你的斗争。”
“什么是真正的梦想，我们的目标不是在这个村子里吗？”
斑突然笑了，但那笑意未达眼底，“你看不见罢了，在这前方还有道路通往真正的梦想。”
柱间追问道，“那你告诉我前方的梦想究竟是什么？如果它是这个村子梦想的延续，我需要你去引导大家，无论是作为首领还是朋友。”
“不存在什么延续，况且你也实现不了，追在我身后也没有用，你应该明白吧，没人能站在我的身后。”
密室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，唯有斑的写轮眼在黑暗中散发猩红幽光，如同两团永不熄灭的业火。
斑渐渐走远，直到消失在柱间面前。
他一步步朝木叶村口走去，泉奈早已等在那里，斑回头看了一眼村子再抬头时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冷。
“兄长。”泉奈轻声唤道。
斑没有回应，只是缓缓回头，“走吧。”
泉奈点头，二人一起朝村外走去。
突然一道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，“斑，泉奈！”
熟悉的呼唤撞碎林间寂静，斑的脚步顿在扬起的尘土里，“是无忧吗？”
自己的腰猛地被人抱住，温热的呼吸隔着布料烫在后背，斑垂眸看着环在腰间颤抖的手臂。
“不准走！”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闷在他后背。
斑僵着身子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与颤抖。
“无忧，松手。”斑的声音低沉，听不出情绪。
“我不！”无忧将脸埋得更深，声音里满是委屈，“说好了要一起的，你不许反悔。”
“村子已经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了。”斑甩开她的手。
“我和你们一起！”无忧抬起满是泪痕的脸，目光坚定地与斑对视。
斑的心猛地颤了颤，良久，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无忧，“你想好了吗？”
“你跟着我们，不会有安稳日子过。”斑别开脸，声音依旧冰冷，“也许会被追杀，也许会居无定所。”
“我想好了，我要一直和斑斑和泉奈在一起。”
柱间和扉间还有村子，可斑只有自己和泉奈了。
斑揉了揉无忧的头，开口道，“跟上。”
泉奈站在一旁，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，兄弟俩之间沉默多年的默契在此刻无声流转——这一次，他们不必再独自踏上未知的旅途。
三人转身，朝着村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