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明远用绒布轻轻擦拭着铜镜表面,古董店里昏黄的灯光在镜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。这面镜子是他三天前从一个乡下老农手里收来的,对方要价低得离谱,只说是在老宅拆迁时从地底下挖出来的。
"这雕工..."祁明远的手指抚过镜框上繁复的纹路,那些扭曲的藤蔓间隐约可见几张痛苦的人脸。作为从业十五年的古董商,他从未见过如此精湛却又令人不适的工艺。镜面异常清晰,不像寻常铜镜那样模糊,倒像是现代工艺制作的玻璃镜。
店门上的铃铛突然响起,祁明远手一抖,差点将镜子摔在地上。
"祁老板,这么晚还没关门?"隔壁茶叶店的张老头探头进来。
"马上就走。"祁明远勉强笑了笑,迅速用黑布将铜镜包好。不知为何,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这面镜子。
回到家已近午夜。祁明远独居在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,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待鉴定的古董。他将铜镜小心地放在书房的陈列架上,后退两步端详。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,在镜面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痕。
"明天得查查这镜子的来历。"祁明远自言自语道,转身去浴室洗漱。
就在他背对镜子的瞬间,镜面泛起一丝涟漪,仿佛平静的水面被风吹皱。镜中祁明远的倒影却没有随本体一起离开,而是站在原地,嘴角慢慢咧开,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笑容。
祁明远猛地转身,镜中只有正常反射的房间景象。
"眼花了?"他揉了揉太阳穴,最近生意压力太大,可能太累了。
那晚,祁明远做了个奇怪的梦。梦里他站在一个陌生的中式庭院里,月光将青石板路照得发亮。远处传来女人的啜泣声,他循声走去,看见一口古井边坐着个穿红衣的女子,长发遮住了脸。
"你终于来了..."女子抬起头,露出一张惨白的脸,眼睛是两个黑洞。
祁明远惊叫着醒来,浑身冷汗。窗外,天刚蒙蒙亮。他打开床头灯,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细长的抓痕,正渗出细小的血珠。
"见鬼..."祁明远盯着那些伤痕,确信睡觉前还没有。他下床去浴室冲洗,抬头看向镜子时,心脏几乎停跳——镜中的自己身后,隐约有个红色身影一闪而过。
祁明远猛地回头,浴室里空无一人。
接下来的两天,祁明远刻意避开那面铜镜,将它锁进了储物柜。但噩梦并未停止,每晚他都梦见那个红衣女子,而且梦境越来越清晰。第三天早晨,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发现了乌青的手指印,就像有人趁他睡觉时掐过他。
"这不对劲..."祁明远决定调查铜镜的来历。他带着高清照片去了市图书馆,在古籍部查阅了一整天,终于在一本民国时期的县志上找到了线索。
泛黄的书页上记载着1923年发生在当地望族林府的一桩惨案。林家小姐林绣娘在新婚前夕被发现吊死在闺房,死时身着嫁衣。诡异的是,房内一面祖传铜镜被打碎,而据丫鬟回忆,小姐死前几日总说在镜中看见"另一个自己"在对她笑。
更令祁明远毛骨悚然的是,县志记载林小姐死后,那面铜镜的碎片莫名消失,而之后几十年间,凡是得到这面镜子的人都会在七日内离奇死亡——要么自杀,要么发疯杀人后自尽。
"七日..."祁明远喃喃自语,突然意识到今天已经是他得到镜子的第四天。
离开图书馆时已是傍晚,天空飘起细雨。祁明远撑着伞走在回店的路上,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。几次回头,街上只有匆匆赶路的行人。就在他转过一个巷口时,余光瞥见一个红色身影站在巷子深处。
祁明远僵在原地,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的肩膀上。那个身影缓缓转身,长发遮面,正是他梦中见过的女子。
"啊!"祁明远惊叫出声,引来路人侧目。再定睛看时,巷子里空无一人。
回到古董店,祁明远锁上门,拉下所有窗帘。他从保险柜里取出铜镜,这次他注意到镜框底部刻着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小字:"照我者,入我门"。
镜子突然变得冰冷刺骨,祁明远想松手却发现手指像被黏住了一样。镜面开始泛起诡异的波纹,一张女人的脸慢慢浮现——正是那个红衣女子!她黑洞般的眼睛直视着祁明远,嘴角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微笑。
"找到你了..."一个阴冷的女声直接在祁明远脑海中响起。
祁明远用尽全力将镜子摔在地上,奇怪的是镜子竟然完好无损。他跌坐在地,大口喘气,这时手机突然响起,吓得他差点跳起来。
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"喂?"祁明远颤抖着接通电话。
"祁先生吗?我是民俗研究所的许文渊。"电话那头是个沉稳的男声,"听说您最近收了一面古铜镜?"
祁明远心头一震:"你怎么知道?"
"有个古董圈的朋友提起过。那面镜子...很危险。如果方便,我想立刻见您一面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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