毁灭的白光,无声绽放。
那不是爆炸的光,而是抹除的光。它没有热度,没有亮度,只有一种绝对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感。
光芒所及之处,空间本身仿佛被橡皮擦擦去,留下一片平滑到令人作呕的、比最深邃的黑暗更可怕的绝对空白!
脚下的青铜基座,那承载了万古文明印记的玄黄纹路,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,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古老壁画,无声地溶解、消失!
蔓延的裂痕?翻卷的腐肉?统统归于虚无!基座本身发出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,巨大的结构在白光中如同沙堡般迅速崩塌、湮灭!
那尊燃烧着融合万界秩序火焰的九鼎虚影,在白光的冲刷下,沸腾的青金色烈焰如同风中残烛,瞬间熄灭!
构成虚影的法则图纹——奔流的江河、巍峨的山川、祭祀的先民——在白光中定格、褪色、分解,如同被岁月彻底风化的石碑,连尘埃都未曾留下!
归墟黑点?暗紫腐化?在白光面前,它们同样脆弱!那点深邃的黑暗连挣扎都做不到,瞬间被“擦除”!翻涌的腐化脓液、增生的信息肉瘤,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露珠,蒸发得无影无踪!
时间、空间、能量、信息……构成存在的一切基石,在这道源自熵灭终极指令的白光面前,都脆弱得如同孩童的涂鸦。
“完……完了……”钱多宝瘫在地上,仅剩的左手徒劳地伸向那湮灭一切的白光,小眼睛里倒映着纯粹的、连恐惧都来不及滋生的空白,“胖爷我……还没吃够散伙饭啊……”
我的思维也陷入了一片冰冷的凝滞。灵魂深处那缕原初之弦疯狂震颤,发出濒临崩断的尖鸣,却无法在这绝对的抹杀意志面前激起半点涟漪。
冷白……胖子……零……所有的挣扎,所有的牺牲,所有的希望,在这道白光面前,都显得如此荒谬而徒劳。
《…存在…信息…抹除…进度…:99%…》
《…核心…数据库…链接…中断…》
《…‘零’…意识…即将…终结…》
“零”最后的意念,如同断线的风筝,飘散在虚无的风中。
白光,吞噬了巨树,吞噬了基座,吞噬了脚下的一切支撑!我和钱多宝如同坠入无底深渊,向着那片代表终极虚无的绝对空白坠落!
意识,开始剥离。过往的记忆如同褪色的胶片,飞速闪过:古墓探险的惊险,第一次激活青铜断枝的震撼,与冷白冰冷的争执,胖子插科打诨的嘴脸……这一切,都将归于虚无。
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、融入那终极空白的瞬间——
嗡……
一点极其微弱的、七彩琉璃色的涟漪,突然在那片即将吞噬我们的绝对空白边缘荡漾开来!
不是抵抗,不是攻击,而是一种观测的残留!
是“直播终局”协议!是那些来自万界的、无形的“镜头”!
在白光抹除方舟核心存在信息的最后刹那,那些尚未完全断开的观测链接,那些聚焦于此的“目光”,其本身携带的微弱“观察”信息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最后一颗石子,在绝对的虚无边缘,激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!
这涟漪本身毫无力量,但它存在!
而就在这丝涟漪出现的同一毫秒——
嗡!!!
一股截然不同的、混沌而鲜活的波动,猛地从我灵魂深处那缕即将崩断的原初之弦中爆发出来!
不是弦本身的力量!而是烙印在弦上的印记!是那尊燃烧的九鼎虚影最后消散前,融入我灵魂的、融合了万界秩序微光的混沌秩序法则印记!
这道濒临消散的印记,在接触到那丝代表“被观测”的七彩涟漪的瞬间,如同干涸河床里最后一滴水珠遇到了清晨的露汽,爆发出了匪夷所思的创生反应!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一种仿佛宇宙初开时、混沌分化的轻吟!
以那道七彩涟漪为锚点,以我灵魂中濒临熄灭的混沌秩序印记为种子,一片全新的、微小的空间泡,在绝对虚无的边缘,硬生生地、蛮横地创生了出来!
这片空间泡极小,只堪堪包裹住了正在坠落的我和钱多宝。
它没有颜色,或者说它包含了所有颜色却又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蒙。构成它的不是物质,也不是能量,而是一种全新的、介于存在与定义之间的、活性的法则雏形!
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,又像一枚刚刚受精的卵,脆弱却又蕴含着不可思议的生命力!
我们下坠的势头猛地一顿!如同落入了一片粘稠的、温暖的羊水之中!
“我……我他妈……没死?!”钱多宝呛咳着,茫然地环顾四周这片混沌灰蒙的空间,伸手抓了一把,触感奇异,仿佛在抓流动的、有弹性的果冻,“这……这是哪儿?阴曹地府改装修了?”
《…未知…法则…空间…生成…!》
《…特征…:低熵…活性…混沌…秩序…》
《…检测到…微弱…‘零’…核心…数据…碎片…依附…于…法则…结构…!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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