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?
心悦谁?心悦他?
时铮眨眨眼,企图理解眼前人说的话。
她这幅样子让巴图宴气得跳脚。
左右乌戎人的身子强壮,刀伤不过几日已经好了很多。巴图宴直接从床上一下子站在了地上:
“你、你你什么意思?怎么用那副眼神看我?”
“怎么?她与我成婚,合该是我的妻子,她对我难道就没有半分情义吗?”
若说时铮刚才只是有点疑惑,那现在她是彻底懵了。
“大哥,你不知道你们这是和亲吗?和亲,懂吗?你让她怎么心悦你...”
巴图宴忽然扭捏了一下,声音也放软了很多:“哼,你叫我大哥也没有用!我、我是不会和你套近乎的。”
时铮:......
时铮:我投降(并非指军事上)
而且你这幅莫名娇羞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这是一个王子该有的样子吗?
巴图宴好像听见了时铮的心声一般,扶着床头坐下,呈“大”字躺在了床上,独自喃喃道:“哎,莫不是长公主当真不念着半点夫妻情分吗?”
“你可莫要跟长公主念起我的近况,省得...让她看了笑话去。”
巴图宴吸吸鼻子,将自己蜷成一团。
但是受伤的腿不方便动作,所以只能让它直挺挺的伸着。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笑。
时铮耸耸肩,大步踏出了房门。
时铮前脚刚刚离开,巴图宴后脚就撑着床坐起了身,目光一直追随出去,观察时铮的动向。
看到时铮果然往长公主住处去了,他这才松了口气,修长的手指托住了碗边。
其实不管有没有巴图宴那句话,时铮都是要按时给长公主和父亲汇报他的情况的。
更何况今天的巴图宴格外奇怪,话中明里暗里希望时铮能够让他面见长公主,尤其是还用上了“迂回战术”。
时铮深觉这种情况务必要汇报上去。
“他今日真这么说的?”长公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,颇为感兴趣地等着时铮回答。
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长公主感觉愈发有趣了。
前些日子嚷嚷着要见她,发现行不通,今日就换了方法。
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,能让他这般费尽心思呢?
长公主站起了身,将书交给了一旁的侍女:“走吧,去看看他存的到底是何心思。”
......
在房间中百无聊赖的巴图宴正数着房梁数,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响动。
他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。
在确认来人是长公主殿下后,巴图宴思忖了片刻,将衣衫整理好,乖乖坐在床上等她进来。
“长公主殿下。”巴图宴深情款款地看着走进来的长公主:“我的夫人!”
今日的长公主换上了常服,没有大婚那日动人心魄的美,但尊贵感扑面而来,让人不敢直视其尊荣。
看时铮一副“我都说了吧,他就这样”的表情,长公主也深觉眼前人可能受了什么刺激,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异常的举动。
“有伤在身,请原谅我的失礼,不能起身迎接是我的不对,望夫人莫要介意。”
巴图宴看到了时铮见鬼一般的表情,依旧神态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领,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。
若不是知道眼前人怀有异心,平心而论这人样貌算得上俊朗。
没想到眼前人态度变化如此之快,真是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时铮叹了口气,静静看着他的动作。
“在下自成婚那日后,便对夫人万分想念,但...“他环视了一下四周,无奈笑道:“着实是不便上门拜会。”
“但好在夫人今日终于前来见我了......”
长公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:“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说,不必说这些虚言。”
她的果决被巴图宴看在眼里,直白、聪慧,没来由的让巴图宴回想到了那只握住短刀还在微微颤抖的手,以及眼前人当时的决绝。
察觉到自己晃了心神,巴图宴摇摇头,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“公主这是什么话?你我夫妻一体,在下说的尽是些心里话。”
“你若不说,时小姐,走吧。”长公主作势要带着时铮一起离开。
“且慢!”
果不其然,身后传来巴图宴挽留的声音:“长公主殿下果真聪慧,在下确有要事相商,不过...还请公主屏退左右。”
长公主拦住了上前一步就要骂人的时铮,冲着下人们挥挥手:“无妨。”
说着便独自向巴图宴的方向走了几步,坐在了离他相隔数尺的桌子边上:“请讲。”
时铮无奈,只得替长公主将门掩上。
但是并不放心的她时刻关注着门内的动向,若是稍有不对,时铮便带人杀将进去,替巴图宴长长记性。
“公主果真勇敢。”巴图宴看着孤身一人的长公主,嘴角微微勾起,手指下意识摩挲着:“竟真的独自留在了屋中,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?”
长公主面上还是一副平静之色,可心中已经有些不耐。
她屈起手指,指节一下下轻叩着桌面。
作为皇室的成员之一,巴图宴再怎么贪玩,也能看出此刻眼前人的心情并不愉快。他赶忙坐直了身子,不再废话。
可当他刚刚打算开口,身子又不自觉向前倾去,像是想要在长公主耳边讲话一般:
“咳,那我便有话直说了。”被长公主注视着,巴图宴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:
“我父王前些日子本就在岳城附近,为了见我的夫人也就是你,他老人家正在赶来的路上,按照日程推算...如今或许已经到了隔壁的丰宁城了。”
虽然不知道巴图宴将这告诉她的目的,但是...丰宁?长公主若有所思。
丰宁距岳城仅仅数十里的车程,若是骑马星夜兼程,不到一日便能赶到。
所以,这是...威胁?
看着长公主变得伶俐的目光,巴图宴不用想就能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生了误会,忙摆摆手:“不是的不是的,殿下误会了,在下并非威胁,只是有事相求。”
“咳,图个共赢罢了。”
巴图宴感觉自己的样子着实可笑,轻咳了一声,将姿态重新端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