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阿平静地说道,“公衡,就劳烦你向大司马转告此间经过,某家与夫人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谈!”
黄权看到貂蝉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,当下带着几分气愤冲着貂蝉拱了拱手,拂袖而去,就是此间事情到时候传到吕奉先耳中,也是大司马的事情,不是自己能够左右得了的,虽说自己认为不合适,可谁让自家主子说,此事以史阿的态度为主呢?
看到黄权的神态,貂蝉抿嘴轻笑道,“史侯,这下子被人看轻了吧!要是你稍稍表露出来一二身份,想来那家伙也不敢轻视你!”
史阿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,“现在的生活就很好!我大汉能有今日安稳,是无数仁人志士经过各种奋斗才有今日的结果!再说了,如今庙堂上下表面上看似安稳,实际上内部同样有派系倾轧,波澜诡谲,全靠大司马以个人威望与实力镇压!
若是某家表露身份,到时候庙堂上下难免会动荡不安,我大汉好不容易形成的安定,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!建安,建安!建安不易呐!从建安元年到现在,历经了十个年头,才有今日我大汉表面上的繁荣,若是某家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我大汉安宁,让百姓流离失所,庙堂血流成河,那某家就是我大汉的千古罪人!”
貂蝉听到史阿的话语,平静的开口说道,“史侯,可如此对你不公!你为了大汉重归正朔,暗中做了多少事情?又有谁清楚?恐怕就连公主都不知道,史侯为大汉做了多少事情!如今若是史侯愿意,到时候史侯接替当今天子,让我大汉重归正朔,没一点问题!”
史阿叹了口气说道,“貂蝉啊!你不懂!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!我大汉刘氏,不论正朔与否,自从高祖斩白蛇起义,加上某家与当今天子,历经三十位天子,可又有几人,能明白这个道理呢?自从光武皇帝之后,就为我大汉埋下了祸根,从桓帝与家父灵帝二位继位以来,直到前几年,我大汉可还有一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风采?
上到达官贵人名士硕儒,下到贩夫走卒平民百姓,人人都在指责大汉朝局糜烂,指责天子昏庸无能,反而那些不知道擢取了我大汉多少血肉的吸血虫一个个摇身一变,成为了我大汉的名士硕儒!举孝廉,父别居;举秀才,不知书!”
“呵呵……”史阿冷笑道,“我大汉纵然是参天大树,可也经不住如此多的蠡虫吃肉吮血!某家就是想要看一看我大汉真正的境况,顺道谋求一条能让我大汉富强之道,革弊鼎新,这才混迹江湖,天子也算聪慧,可也只是小聪明,何曾真正关心过民生疾苦?
某家游历我大汉数州,入目之处,皆是惨不忍睹!某家心中一直在问自己,这难道,就是现在文武大臣口中不断称赞的大汉么?纵然某家想要寻求一条道路,面对这满目疮痍的破碎河山,无计可施,直到见到了大司马的魄力,以强横手段,一力推行新政,三五年之间,就让我大汉疮痍之地容光焕发,改天换地,不外如是!”
史阿抬手指着脚下说道,“你可知道,这十几年前,南阳是如何模样么?不说黄巾肆虐,那时某家年幼,并不知晓!可袁术贼子占据南阳之时,某家亲眼所见,可以说是哀鸿遍野,但凡男丁,都已经被征入伍;但凡稍有姿色,总避免不了被人肆意凌辱!不敢说是十室九空,但一百户有九十九户,都是靠着妇孺支撑!更别说这些人还要遭受当年那些我大汉的开国勋贵宗族欺凌!
当时南阳的惨况,某不忍直言,说是刮地三尺也不为过,时人言路中悍鬼袁公路,形容不可谓不贴切!等到大司马夺取南阳之后,大肆打压南蛮,大批蛮人被打乱分散到各地,再以兵马强力震慑,看似有暴秦当年的变法之姿,可实际上,却让大汉焕发了别样的生机!”
史阿顿了顿说道,“再看看如今我大汉朝堂,比起当年孝武皇帝、昭宣中兴、光武中兴,不知繁盛了多少倍,这些都是大司马之功!某家自认为,没有大司马的智计和手段!就是某家容得下大司马,那莫非日后大司马还得步上霍光、王莽的老路?都是我大汉儿郎,何苦同室操戈?
与其如此,到时候不妨将哪个位置拱手让给大司马!毕竟,大汉天下,是天下人的大汉,是整个刘氏的大汉,非是某家一人之大汉,这个位置,大司马比某家更合适!”
貂蝉掩嘴笑道,“虽说史侯此言振聋发聩,可却有几分言不由衷啊!”
史阿苦笑着说道,“说实话,某家自认为比不得大司马大才!其次,某家是真的厌倦了庙堂,仗剑江湖,才是某家的想要的生活!”
貂蝉美目闪烁,道,“想当年大司马敢当堂斥责董卓,后来更是将王司徒的图谋叫破,奴就觉得大司马非常人,谁曾想,奴还是小瞧了大司马!
妾身外子自从在大司马手中受挫以后,可是大有改观呢!虽说二人可以算得上是敌人,可外子对大司马关注颇多,言语之间,对大司马颇为推崇!此次也是因势导利,才能让外子靠向朝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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