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炉山别院。
采兰从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开始泻肚子,到现在身体已经开始有些无力了。
她以为自己中了暗算,可为自己把脉后,根本就没发现中毒的迹象,反倒像是吃坏了肚子。
她把别院的厨子查了个底儿掉,也没查出什么来。
最后没办法,她只能给自己配了点药好缓解一下症状。
凤玉音觉得很奇怪,早上的时候是暗卫把饭送进来的。
到了晌午,来送午饭的是暮云凝。
“云凝,采兰怎么没来,我挺想她的。”凤玉音这话说得很显真诚。
暮云凝觉得采兰很不愿意见到干娘,“她病了。”
“病了?什么病?”凤玉音兴奋了起来。
“好像是泻肚。”暮云凝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,“我一会儿来收。”
说着,她就要出去。
“云凝,陪干娘一起吃点儿。”
凤玉音的话让暮云凝有些意外,她以为干娘得恨死她了。
见云凝不说话,凤玉音眼圈儿立马就红了起来,“哎,干娘老了,讨人烦了。也罢,你走,你走。”
暮云凝反应了过来,她拿干娘真是没办法,每次都是用这种招数让她就范。
“我吃过了,就陪干娘坐会儿吧。”
“那也行。”凤玉音看向叶暖,“暖儿过来吃饭。”
二人今日吃饭的速度很快。
叶暖知道是什么事儿,她一吃完就站到屋门口给她们把风。
“干娘是有什么话要跟云凝说吗?”暮云凝就知道干娘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她留下。
“嗯,关于你亲生父亲的死因。”凤玉音没有拐弯抹角,而是直接说了出来。
暮云凝的双手发起抖来,她竟然有些害怕知道真相。
“干娘不知道于闻野跟你说了什么。总之,肃之没有杀害你父亲。”
凤玉音盯着暮云凝的眼睛,可惜云凝并没有抬眼看她。
“自你出生起,你娘就不在了。你父亲又要打仗,不得已只能把你放在我这里。”
凤玉音仿佛陷在了回忆里,当年的事儿一幕又一幕地在眼前上演。
“肃之与你爹是至交好友,所以,照顾你,我义不容辞。”
“那是一场跟北齐的战争。”说到这里,凤玉音的眼中有了一丝恨意。
这时,暮云凝把头抬了起来,她看清了干娘眼中的神情,那是恨。
突的,她的心慌了那么一下。
凤玉音继续回忆着那件事,那件差点儿让她失去肃之的‘意外’。
“那时我带着鸾儿和你在战场的后方,将军的大帐里。我以为还会和往常一样,肃之会面带笑容地走进大帐,向我说:‘玉音,咱们胜利了。’”
“可是,我等来的却是肃之重伤的消息。”凤玉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,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。
她抬手擦了擦眼睛,“当我看见肃之满身鲜血地被人抬回来的时候……”
凤玉音缓了缓,“我感谢上苍没有把他夺走,还能留条性命。”
“我没日没夜地照顾他,就想肃之能赶快好起来。”
暮云凝没有打断干娘,而是静静地听着。
“本来我也没有想那么多,可是有一天夜里,暮秋突然来到大帐,给肃之跪了下来。”
说到这里,凤玉音突然抬起头来,“你可知肃之为何会受重伤?”
“是因为我的父亲。”暮云凝的眼角也有一滴泪滑落。
“对,就是你的父亲暮秋卖了一个破绽给北齐人,肃之才会受如此重的伤。”凤玉音终于把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。
“干娘,我父亲暮秋是叛国贼,对吗?”
当暮云凝说出‘叛国贼’三个字的时候,她的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,让她喘不上气来。
“暮秋不是叛国贼,他是嫉妒。”凤玉音不会隐瞒一个字,也不会夸张一个字。
“嫉妒?”暮云凝有些不解。
“对,嫉妒。他和肃之是同时从军,共同杀敌,都是一场仗一场仗打过来的。可肃之却升任了将军,而他只能做一名副将。”
“这些都是我父亲亲口说的?”
“对,是他跪在肃之床前亲口说的,我没有编造一个字。”凤玉音是不屑说谎的。
“我明白,后来呢?”对于从小把自己拉扯大的凤玉音,暮云凝没有任何怀疑。
“后来,你父亲为了赎罪,只身潜入北齐军营……”
“干娘不用说了,后面的云凝都知道。”暮云凝站起身来,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。
就在她收拾好,要转身离开的时候,凤玉音叫住了她。
“云凝,无论你怎么选,干娘都不会怪你。”
这么多年过来,凤玉音早就把云凝当成亲生的了,她真的怕自己失去这个孩子。
“从云凝跟着干娘的那一刻起,云凝就已经做出了选择,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。”
望着被关上的房门,凤玉音是泪流不止,“暖儿,云凝一直都没有变是不是?”
叶暖走了过来,轻轻地把凤玉音揽在了怀里,“云凝姐还是原来的云凝姐,夫人就放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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