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那夜,清悦悠悠转醒,发觉自己身处一片夜深人静的树林之中。
月光如霜,透过枝叶的缝隙,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。微风轻轻拂过,带着丝丝凉意,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,这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。她缓缓坐起,环顾四周,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双眼,脱口而出:“啊!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待她定神一看,这才发现身旁竟站着一人。那人身着一身深色衣服,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神秘。清悦心中涌起一阵恐惧,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你是谁?”
那人缓缓转过头来,清悦定睛一看,竟是玉福。只见玉福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,恶狠狠地盯着清悦道:“你假意放了我,原来是为了拿我引出欧阳公子,好让你们将他一网打尽!”
清悦着实没想到,玉福小小年纪,武功竟如此高强,能在众多侍卫的眼皮子底下,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带走。她定了定神,缓缓站起身来,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坦然道:“没错,我就是要抓住欧阳剑,我对他恨之入骨,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!”
一阵夜风吹过,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,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低吟。
“清洛小姐如今在何处?你又为何要假扮清洛小姐?”玉福目光灼灼,紧盯着清悦质问道。
“我无权奉告。”清悦言罢,转身便要离开。
玉福见状,二话不说,“唰”地一声抽出一把剑,寒光一闪,挡在了清悦身前,大声喝道:“你还没说清楚为何要假扮清洛小姐,休得离开!”
清悦被玉福的举动彻底激怒,她双目圆睁,直视着玉福,大声说道:“因为我要亲手杀掉欧阳剑,这样总可以了吧!”说罢,她伸手用力拨开玉福的剑,抬腿便走。
“你不怕我杀了你吗?”玉福手持宝剑,大声质问道。
清悦停下脚步,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你不敢!”言毕,径直离去。
玉福愣了愣神,看着清悦远去的背影,急忙追了上去,口中喊道:“你等等我,我绝不能让你伤害欧阳公子!”
清悦充耳不闻,脚步匆匆,一心只想赶紧回到府邸,查看侍卫们是否抓住了欧阳剑。
且说此时的长安城,三殿下李显的府邸中,气氛凝重。当密探匆匆赶来,将清悦被抓走的消息告知李显时,李显正坐在书房中审阅公文,听闻此言,他猛地站起身来,一脸震惊,忙对密探说道:“怎么会这样?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?”
一旁的李冰姝听闻,也是满脸担忧,忍不住说道:“这清悦也太不让人省心了,非要掺和进来,这下可好……”
“好了,你无需太过担心。”李显眉头紧皱,神色严峻,“我这就亲自赶去一探究竟。玉喜,扶王妃回去休息。”
言罢,李显神色骤紧,眼中闪过决然,不假思索地迅速传令,召集麾下精悍人马。众人闻令而动,片刻间便集结完毕。李显一马当先,翻身上马,马鞭在空中猛地一甩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划破夜空。大队人马紧随其后,马蹄声如雷,连夜朝着洛州府方向疾驰而去,扬起一路尘土。
此时正值深夜,万籁俱寂。月光洒在官道上,泛着清冷的光。李显一行人策马狂奔,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。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,仿佛黑色的鬼魅在两旁窥视。夜风吹过,带来丝丝寒意,却丝毫未能冷却李显心中的焦急。他心急如焚,心中暗暗自责,不该留清悦一人在洛州,如今她身陷险境,自己定要尽快将她解救出来。
而另一边,当众人在洛州城中四处寻找清悦的踪迹时,却见她从东街缓缓走来。她的身后,还跟着一人,正是玉福。
“小姐,您可算回来了,没受什么伤吧!”侍卫们甫一瞧见清悦,脸上焦急之色瞬间化作关切,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,语气中满是担忧地询问道。
清悦心急如焚,顾不上回应侍卫们的关怀,眼神中透着急切,忙不迭地试探问道:“欧阳剑抓住没?”
侍卫摇了摇头,清悦有些失望,但看了看身后的玉福,故意打了个喷嚏,揉了揉鼻子,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玉福,说道:“是不是你在背后骂我了?”
玉福被问得一头雾水,不知所措,忙几步跑到清悦身前,径直往府里走去。他又饿又困,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。刚走进客厅,便对侍卫说道:“能不能弄点吃的,我实在饿得不行了。”
侍卫微微眯起双眼,目光在清悦与玉福之间来回流转,眼神中满是疑惑之色。他向前一步,拱手作揖,礼貌而谨慎地问道:“小姐,恕在下冒昧,不知这位是?”
清悦趾高气扬地走到玉福前面,伸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,对侍卫说道:“这是咱们府里新收的侍卫,他在半路上救了我。你们要好生招待,好吃好喝地伺候着。”
侍卫闻言,赶忙恭敬地垂首,身子微微前倾,右手置于左胸前,行礼动作一气呵成,口中清晰而洪亮地应道:“是!”声音中满是对指令的遵从与即刻执行的干练。
不多时,侍卫便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。玉福狼吞虎咽,风卷残云般将食物一扫而光。吃饱喝足后,他又来到了清悦的房间。
此刻的清悦,当真疲惫到了极点,身子仿若被抽去了筋骨,绵软无力,满心只盼能速速躺卧安歇,舒缓这一身的困乏。然而,那玉福却似全然不解人意,偏要在这时候不依不饶。
只见玉福直直地站在床边,目光紧紧锁住清悦,神色间满是执着,又将那问题重复了一遍:“你且说说,究竟为何要假扮清洛小姐?”那语气中,透着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。
“你累不累啊,这都半夜三更了。这样吧,明天,明天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。”清悦有气无力地说道,说完便一头倒在床上。
“真的?”玉福半信半疑,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,看着清悦疲惫的模样,也不好再强求。只得乖乖地转身,去一旁的榻上睡觉了。
等玉福离开后,清悦却并未立刻入睡。她起身来到窗边,望着那轮明月,心中思绪万千,玉钗之死终是她心里过不了的痛楚。她只愿早日抓住欧阳剑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。